在流行病的早期,”脏钱 “开始有了新的、相当直白的含义,因为加拿大各地的企业—从本地商店到像第二杯这样的大型零售商—禁止使用现金。在我们了解冠状病毒的气溶胶传播之前,每一个表面似乎都是一种威胁:门把手、杂货店,当然还有钱。到2020年5月,”随用随取 “的交易数量急剧增加,加拿大银行发出呼吁,要求零售商继续接受纸币和硬币,”以确保加拿大人能够获得他们需要的商品和服务”。
毫无疑问,印刷或铸造的货币是肮脏的,而且有点恶心(研究表明,纸币上可以覆盖从大肠杆菌到粪便的所有东西)。但是我们现在知道它传播冠状病毒的可能性和其他高流量表面一样低。尽管如此,企业和消费者不愿意处理金钱的态度可能被证明是难以摆脱的。在过去的十年里,电子商务已经在加拿大系统性地取代了现金,专家们认为这种大流行病已经加速了这一趋势。事实上,根据加拿大支付部2021年的一份报告,大约40%的加拿大人说,这种大流行病使他们在可预见的未来不再使用现金。随着加拿大成为世界上最没有现金的国家之一,预计到2030年使用量将下降70%,我们必须考虑到大规模转向数字支付的后果。
这些后果对于我们这些不用担心进入银行账户和信用卡的人来说可能是看不见的。但是,如果你是那些不得不担心的人,经济的数字化可能会使你难以支付食物、基本商品和交通费用。在我们打着技术进步的幌子急于抛弃现金的过程中,我们是否将那些最依赖现金的人抛在身后?
我们认为每个人都有银行卡或信用额度,但根据社会正义组织ACORN加拿大的数据,15%的加拿大人是 “银行不足”,这意味着他们与传统银行的互动有限,还有一百万人估计根本没有银行账户(由于数据收集不全,这可能是一个保守的数字)。
其中一些人可能只是出于个人或隐私原因而喜欢使用现金或支票,但许多人被排除在外的原因是他们无法控制的:银行或自动取款机费用过高,或无法可靠地进入银行网点,无法获得信贷资格,或缺乏知识或资源来获得数字银行服务。没有银行账户,人们往往依赖现金,这意味着无现金政策的普及可能会迅速将他们排除在社会之外。
例如,在零售选择少的地区,这一趋势可能严重危及获得必需品的机会。早在2020年6月,当时的加拿大公民自由协会执行董事迈克尔-布莱恩特告诉加拿大广播公司,推动人们使用电子支付会主动”[威胁]食品安全”,使人们难以可靠地购买他们的杂货,为日常生活增加 “另一层焦虑”。根据研究,这些人中的大多数已经是低收入和被边缘化,其中原住民、残疾人、无家可归者和偏远社区受到的打击最大。与美国的某些司法管辖区,如马萨诸塞州、华盛顿特区和纽约市不同,加拿大没有任何级别的法律要求零售商接受现金,加拿大银行发言人在2020年只告诉全球,他们必须接受某种有效的支付方式。这意味着,对于那些被锁定的信用卡或借记卡,没有任何护栏。
对于没有银行账户和银行账户不足的人来说,困难的不仅仅是购物,接收付款,包括政府支票,也可能变得非常昂贵。例如,努纳武特地区的大多数社区根本就没有银行分支机构。育空地区也存在类似情况,这可能使一些人别无选择,只能依赖价格低廉的支票兑现店。萨斯喀彻温省反贫困倡导者邦尼-莫顿(Bonnie Morton)在2020年告诉CTV,没有银行账户的人在货币市场等地方兑现支票时经常面临 “巨额费用”,这些商店通常会收取基本费率和支票总价值的百分比。例如,如果你每月需要兑现一张1000美元的工资支票两次,每张支票2.99美元的相当标准的费用加上3%的价值,你每次都会损失32.99美元,或者在整个一年中几乎损失800美元。正如莫顿所说,”无现金社会只对有足够资金的人有效”。
加拿大的许多农村和偏远社区的互联网服务也是出了名的差,因此很难单独依靠互联网银行。而且,由于多年来银行一直在快速关闭分行,1990年至2017年期间有超过2000家银行关门,这种情况看起来不会很快改善。
如果加拿大官员愿意付出努力来解决无现金的窘境,同时又不亏待该国最脆弱的人群,那么就有一些选择。
一个已经变得流行的想法是使用预付卡:类似于信用卡或借记卡的可充值支付卡。从历史上看,它们一直是政府向没有银行服务的人快速汇款的有效方式,因为它们很容易通过邮件分发,并让收件人立即获得资金。政府过去曾利用它们在紧要关头提供帮助,例如援助阿尔伯塔省的野火灾民,倡导者说,如果在大流行病期间部署预付卡来分发急需的加拿大紧急响应福利(CERB),它们可能被证明是有帮助的,但它们并没有。
在加拿大,预付卡已被证明在发放福利方面相当成功;在安大略省,预付卡用于失业和残疾计划可能帮助领取者避免支票兑现费用,每年为政府减少约170万美元的成本。如果更广泛地采用,并用于联邦报税和其他类型的政府援助,预付卡可以证明对于将没有银行账户和银行账户不足的人过渡到一个越来越无现金的社会非常有用。
另一个答案可能在于加拿大邮政的忙碌手中。许多国家,包括英国、法国、意大利和中国,都利用其邮局以低成本提供银行服务,包括个人和在线服务。在银行服务不完善的农村社区,这一举措已经变得至关重要。在这里建立这样的服务并不是不可想象的:邮政银行是加拿大文化的一部分,超过一个世纪,直到1968年银行业的企业游说终止了它。尽管主流银行继续抵制,但这一概念得到了广泛的支持;全国几乎每个角落的600多个城市都通过了支持邮政银行的决议。加拿大邮政工人工会也支持它。研究员和顾问约翰-安德森(John Anderson)在2013年的一篇论文中认为,传统银行的分行分布稀少,费用高昂,长期以来一直让加拿大人失望。加拿大邮政在1,200多个银行服务不足的社区设有邮局,加拿大邮政的基础设施—包括融入当地社区的完善网络—可能是将金融包容性扩大到该国最农村和偏远人口的关键。
扩大金融包容性还意味着分配参与数字银行业务所需的资源,例如向买不起的人提供低成本的笔记本电脑和电话。在大流行病期间,我们已经预见到了这一点,当时社区倡议向人们提供电子产品,以便参加虚拟医疗预约和缓解隔离状态。但是,小规模的、由慈善机构驱动的推广活动只能走到这里,特别是当这种推广活动往往局限于拥有体面互联网的大型城市中心。如果加拿大真的要确保人们能够参与数字经济,通信设备和互联网接入可能需要被视为一种权利而不是个人奢侈品。
无现金的趋势可能是不可避免的。但有一些方法可以防止没有银行账户的人成为附带损害。加拿大可以为那些需要的人提供更好的笔记本电脑和电话,为那些不需要的人探索富有想象力的解决方案,同时依靠现有的结构和方法。金融包容性的倡导者们已经准备好做出改变,但我们的政治代表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